榨菜粢饭团

[西/陆]魑魅魍魉 卷一 1

无差,现代架空,怪力乱神,坑


卷一 古剑

1

陆小凤抹掉额头上的冷汗,在这浓黑的障界里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。

接下这个工作之前,他没料到这样棘手。

原以为,只是束缚于旧地的冤魂。

却没想到,却是执着的几乎要成魔的厉鬼。

早知道不该说若是自己二十分钟不出来就来救命的,该说十分钟,不……五分……也不,必须说三分钟!

陆小凤发誓,如果这次能没穿没烂好好出去,以后他都跟那个人说三分钟,不可能更多。

恨只恨,那个人,说好的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,早一分哪怕一秒要他进来救命都不用奢想。

摸索着缩在墙角里,陆小凤勉强在眼睛上加了一层灵气,不过也不敢太过,怕招来那邪物。

还有六分钟,撑过去,只要别被找到别对上眼,撑到那个人进来一切都好说。

可万一……那东西想找到自己呢?

大不了,就用上灵犀一指呗。

虽然灵犀一指每次用完之后需要十天才能再使用,不过今夜凶险,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不行就接下去十天都不干活了,再不然就住到那人家里去,反正又不会连人带铺盖给他扔出去,哪次不是冷着脸就纵容他蹭吃蹭住了。

陆小凤警惕的躲避着邪物,那东西将入魔又差着一口气,此刻带着一股子腥气,还算好躲。

黑暗里,陆小凤想起那个人,略略有些怨念。

自己承了祖业干这行,虽然不算是这行当里最顶尖儿的也算小有名气,何况家传的灵犀一指更是无往不利。虽说这招式有缺陷,技能冷却时间太长了。

其实,陆小凤在自家这个圈子里,自小还是挺骄傲的。

直到上初中那年,遇到某位有车有房父母双亡,年纪轻轻坐拥上市集团的冷面霸总。

苍天不公啊,他自小苦练修行,又靠着祖上庇荫的那点天生灵力,到十来岁才能开得眼看见那些妖魔鬼怪,制服些力量不大的邪魔幽魂。结果,冷如高天孤雪的总裁同学……他天生开着眼,明明一张白过死人脸阳气不足的样子,却是天赋异禀纯阳之体,什么妖鬼邪物都自觉避开他绕道走,生怕蹭着一点儿就惊了魂掉了道行。最可耻的是,自带阴阳眼也就算了,他还能看见大部分修行人苦修一辈子都不一定练出的技能。

总裁同学他不仅能看见那些东西,还能直接看出那些东西身上弱点所在。

陆小凤都只在自己家里的古书上看过这个神技,他爷爷他爹都一辈子没能成功,当然,陆小凤至今也不行。

但总裁同学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,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——哦,你说它们身上青灰色的光点么。

平淡,并且是陈述句。

然后他就当着陆小凤的面,伸手用食指戳在被陆小凤制住的长舌鬼肋下三寸,然后陆小凤就眼睁睁看着那只倒霉鬼瞬间化灰,连渣都剩不下。

然后他看着陆小凤,再度淡淡的说,你说的光点就在那里。

啊呸!就算说了但他也看不见!就算看见总裁同学示范了他还是看不见!

这红果果的鄙视和炫耀!让陆小凤一瞬间怒火中烧,他自小苦修的尊颜和自豪都被这人踩在了脚下,还是轻描淡写无所谓的那种踩,仿佛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踩了。

那种态度,是自然而然毫不刻意的。

这种自带嘲讽和不屑的人,简直是祸害,陆小凤不禁恶向胆边生,试图暴起为民除害。

刚跳起来,迎着对方平静无波的眼睛,就转成了一句,我爹接了个活今晚不在,我今晚去你家成么?

总裁同学冷冷的嗯了一声,随后补了句不要再忘记带换洗衣服。

啧,洁癖。

男子汉大丈夫少换一天衣服怎么了?

当然,陆小凤只敢在心里喊,他还不至于跟晚饭以及高床暖枕过不去。

思绪飘飞着,六分钟已经过去,约定的时间到了。

陆小凤屏住呼吸,凭记忆挪到这老屋门口的方位前,下一刻吱嘎一声响动,黑暗的障界被破开。

苍天不仁啊……陆小凤再度感叹,这程度的障界竟然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进来了,跟开一道普通的门有什么区别?

确实对那个人来说,就是没有区别的。

进入障界的身影在周遭的黑障里仿佛带着莹莹彩彩的月光,除了黑色的发黑色的眼,来人浑身上下只余一色。

白,只有白。

连他的面孔和露在衣袖外的手,都是不带血色的苍白,唇色都淡的仿若看不清晰。

他的眼睛很亮,亮的迫人。

大约没有人胆敢与他对视超过三秒,当然,陆小凤是个意外。

伸手搭上来人的肩膀,一直屏住气的陆小凤终于放松下来,“你可算来了。”

对方的嗓音平静无波。“二十分钟,你说的。”

对,二十分钟是他说的,但他早就后悔了。

“你在外面不可能看不出来,里面情况不对鬼气冲天吧?”

“二十分钟,你说的。”

同样的话重复了一遍,来人仿佛连多说点儿新花样的心思都没,敷衍极了。

如果不是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多年,陆小凤深知对方就是这幅性子,简直想动手糊他那张冰冷无情的脸。

障界被从外破开,内中气氛变动以引来邪物,陆小凤不再多话,老样子,从怀里掏出张明黄朱砂符,塞进了白衣人手中。

末了,他想想怕不够,咬破了食指在符上又画了一个印。

至于被自己在手心的符纸上画着印,以至于微微皱了一瞬眉头的人,陆小凤假装没看见。

啧,死洁癖。

又是这个死样子,隔着张纸都嫌弃血么?

带着腥气的邪物已经到了眼前,陆小凤看清楚那东西的样子,还是心里悚了悚。

血红的嘴大的像脸盆,五只眼睛两个鼻子,头发像是粘稠的淤泥,还往下低着黑色的古怪液体。

单纯的就是一个颗脑袋,没有身体没有四肢。

白衣人脸色都没变,扬起左手将掌心里的黄符一下拍上了那玩意儿右边第二只眼睛上。

瞬间就听见一声凄厉哀嚎,黄符化入那流着血泪的眼里。下一刻,五只眼睛都变成一片漆黑,那巨大的头颅膨胀的更大,一下上升了两三米高,在陆小凤两人的头顶上炸成一团金花。

黑障消散,两人站在破旧的老屋里,四周安宁平静,并没有任何异常,仿佛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。

陆小凤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老同学,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,但陆小凤确实能看出他情绪上的嫌弃。

这老屋很脏,满室都是灰尘味儿,还到处挂着陈旧的灰蒙蒙的蜘蛛网。

陆小凤看着他的老同学从上衣口袋里抽出装饰用的白色丝巾,擦了擦刚才贴符的左手,然后直接把丝巾扔在了地上,转身从大开的门扉里走了出去。

摸了摸鼻子,陆小凤环视了一下四周,接着摇摇头也跟了出去。

陆小凤走出门的时候,他的老同学已经钻进了车,司机站在车头边静静的等着。

估摸十来分钟后,那人再度从车里出来了,虽然还是一身白,但从他西装右领子上的暗纹绣花可以看出,他已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换了一套衣服。

陆小凤对此见怪不怪。

一个有洁癖的,富可敌国的霸道总裁,人家换的起。

陆小凤对着那张板正的脸笑的一脸灿烂,颇有些赖皮赖脸的说,“你捎我一段?我拴在树上的自行车好像被人偷走了……”

那人没说话,回到了车里,车门没关上,司机等在一边。

陆小凤笑眯眯的坐进了车里,司机关上门,上车,车子向着市内方向开上公路。

笑着要挨过去拍拍对方的肩膀,不过照常被扫过来的冷冽目光止住了动作。

陆小凤投降似得举起双手连连大笑,“行行行,我知道了,我没擦手也没换衣服,离远点,我懂,我懂。”

对方还是没说话。

陆小凤对此习惯极了,自言自语也开心的不得了,“这次工作那么危险,我明天可得好好敲他们一笔。”

虽然身边的人没说任何话,但陆小凤能感觉到,那股子天然的不屑和嫌弃又开始了。

“我说,谁嫌钱多啊?再说我可是拼了老命了。”说着陆小凤笑的越发阳光明媚,“再说了,这桩买卖,劳动我们西门总裁出马,这个出场费……我要是钱要的不够多,都对不起你的身价啊。”

“哼。”

“是,没错我知道,多少钱都请不起你。是因为我这个朋友,你才愿意出手,这份深情厚谊我陆小凤此生此世必不相负。日后只要用得上的,上刀山下火……”

“陆小凤。”

“嗯?”

“再废话就下车走回去。”

陆小凤眨了眨眼睛,故意嗲声嗲气的说,“哎呦吹雪,我们谁跟谁啊你不会忍心……”

“停车。”

“别!别停!我开玩笑的!”

于是西门总裁淡定的说,“下个月开始,你事务所的租金加一成。”

“西门总裁这点儿小钱你就不要跟小弟计较了!”

“两成。”

陆小凤一头撞上了车窗玻璃。

西门吹雪面无表情,心中颇为愉悦。

陆小凤凭借脸皮和机智,从来面对任何人都无往而不利,偏偏对这油盐不进的老同学,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而西门吹雪除了陆小凤这个朋友,与任何人都没有多少交情,更不用说被人厚着脸皮讨便宜。

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,不外如是。

皆是心甘情愿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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